开国大将罗瑞卿:毛主席说“天塌下来,有罗长子顶着”
在枪林弹雨的战争年代,他冲锋陷阵,屡建奇功;在歌舞升平的和平时期,他忠心耿耿,铁肩担道。他一生三次濒临死亡,却都奇迹生还,其中有一次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斜穿他的口腔,被打穿脑袋的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连毛主席都说他是“阎王不要的人”。他就是新中国首任公安部部长、国务院原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总参谋长、开国大将——罗瑞卿。
罗瑞卿大将
“我宁可冻死饿死,绝不背离共产党”
1906年5月31日,罗瑞卿生于四川省南充市舞凤乡清泉坝。家境优渥的他从小便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像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就读于私塾,后转至高级小学。1921年,马克思主义的旗帜逐渐在中国大地上飘扬,15岁的罗瑞卿在南充中学接受进步思想,积极参加爱国学生运动。1926年,20岁的他前往成都,入实业专修学校学习。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以优异成绩考取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后改名“中央军事政治学校”)。
罗瑞卿在武昌
1927年5至6月间,学校被编为中央警卫师,参加了反击叛军夏斗寅部进攻武汉的战斗。7月15日,汪精卫发动反革命政变,学校被唐生智部包围缴械。当时打着“左派”旗号的张发奎将师生们“解放”出来,学校被编为第二方面军教导团,奉命东征讨蒋。此时罗瑞卿染病,但仍随部战斗。教导团到达九江时,张发奎突然“变脸”,开始反共,并派部缴了学校师生的枪械。罗瑞卿愤然离开队伍,发着高烧,腹泻不断,硬撑着跑回了武汉。
大病缠身的罗瑞卿与同学冯开琮在四川会馆附近的一家小旅馆落了脚。此时两人身无分文,连日奔波加上饥寒交迫,罗瑞卿的病越发严重了。无奈,冯开琮找到在打夏斗寅时当过罗瑞卿所在团团长的蓝腾蛟,弄了点钱,才把罗瑞卿送到一家教会医院。经诊断,罗瑞卿患的是伤寒,需住院治疗,还得隔离。但医院要求预交两个月的住院费和伙食费。冯开琮百般恳求,并答应家里汇来钱后立即补上,医院这才勉强将罗瑞卿收下。开始几天,冯开琮还经常来医院探望罗瑞卿,可一去,医院就向冯开琮讨债,让他赶紧凑钱,弄得冯开琮后来根本不敢去医院了。医院见罗瑞卿交不出住院费,便雇了一辆黄包车,将罗瑞卿送回原来住的小旅馆。旅馆老板见人已病得不成样子,自然不收。车夫只好又将罗瑞卿拉回医院。医院知道罗瑞卿是四川人,就让车夫把罗瑞卿拉到四川会馆去。这次车夫有了经验,他怕会馆的人也不收,便悄悄把罗瑞卿背进一间久不住人、又霉又暗的小屋里,让他躺在一块木板上,把医院除车钱外多给的12个铜板掖在罗瑞卿的被子下面,便带上房门走了。
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位姓熊的四川同乡发现了奄奄待毙的罗瑞卿,并为他送来了一碗热粥。靠着这碗热粥,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罗瑞卿缓过劲来。后来,在熊师傅的悉心照顾之下,罗瑞卿的身体慢慢地好转,奇迹般地从死亡线上走了出来。
身体稍好些后,罗瑞卿便来到上海寻找党组织。他的军校同学潘先知等人看他大病初愈,衣食无着,便劝他投靠汪精卫、陈公博等人组织的国民党改组派。罗瑞卿严辞拒绝:“我宁可冻死饿死,也不参加国民党,绝不背离共产党!”不久,在白色恐怖最严重的时期,1928年,罗瑞卿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阎王点了名不去报到的人”
1929年初,罗瑞卿奉命前往闽西,参与组建并训练地方武装,率部配合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4军入闽作战,参加开辟闽西苏区和龙岩、白砂等战斗。1930年,在闽西和赣南地区的中央苏区参加了第一次反“围剿”。
1931年4月,蒋介石调集20万大军,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二次“围剿”。时任红11师政委的罗瑞卿与师长曾士峨奉命率部迅速抢占观音崖隘口阻击敌人。师部就设在观音崖山下的一间矮小的房子里。
罗瑞卿在抗大时的留影
部队刚部署好,敌人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刚刚搭好的临时指挥所木棚被炸塌。此时,罗瑞卿发现敌人在炮火的掩护下,正向我左方33团迂回。他不顾呼啸飞来的子弹,站在高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的行进方向,然后命令特务连长杨得志通知33团,要坚决守住阵地。这时,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过来,瘦高的罗瑞卿当即左颊中弹,他马上回身想扶木棚的门框,但没扶住,一下子便栽倒了。子弹穿过他的口腔擦着太阳穴飞出,他左侧的颞颌关节被击穿,血涌不止。
见政委受伤,战士们迅速把他抢下了火线。在经过简单包扎和治疗之后,罗瑞卿于10天之后碾转送到了条件相对较好的后方医院。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后运途中连日暴晒,风吹雨淋,重伤的罗瑞卿又并发了大叶性肺炎,高烧不止,昏迷不醒。
昏迷中,罗瑞卿隐隐约约听到了锯木头的声音,同时又听到了有人在说:“这个人恐怕不行了,他个子很高,赶快做一个长一点的棺材吧。”
罗瑞卿迷迷糊糊地知道,他们说的大概是自己。这一次伤势太重,恐怕自己难以逃脱死神的召唤。
然而,战友们为他准备的棺材并没有用上。在昏迷了几天之后,罗瑞卿又一次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罗瑞卿开玩笑说“我摸了摸阎王的鼻子又回来了。”连毛主席都说,罗瑞卿是“阎王点了名不去报到的人”。
1947年6月,晋察冀野战军成立。右起耿飚、罗瑞卿、杨得志、杨成武
“天塌下来,有罗长子顶着”
1955年,罗瑞卿被提名授予大将军衔,有人表示反对,认为罗瑞卿资历不深,仗打得不多,授个上将就可以了。毛泽东听说后笑了:“罗长子我知道,大将军衔当之无愧。”
罗瑞卿向毛泽东介绍我国制造的半自动步枪
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岁月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风风雨雨,罗瑞卿始终是毛泽东这位伟大革命家的忠实追随者和忠诚卫士。在战争年代,毛泽东说:“天塌下来,有罗长子顶着。”在和平时期,毛泽东说:“罗长子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感到十分放心。”
罗瑞卿陪同毛泽东在雪中视察
1959年4月,罗瑞卿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部长。9月任中共中央军委秘书长、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1961年11月兼任国防工业办公室主任,参与组织战备,指挥海防和边防作战,组织领导尖端武器及常规武器的研制和生产。
1949年10月15日,罗瑞卿在公安部成立初期的会议上讲话。
罗瑞卿与军事教员郭兴福交谈
也许是应了“峣峣者易折”那句古话。性格耿直、坦率而且勇于任事的罗瑞卿,在工作中大胆负责,勇于创新,注重调查研究,善于集思广益,因此使军队工作很快就迈上了一个新台阶。罗瑞卿的工作能力在得到了毛泽东等老一辈军队元老赏识的同时,也引起了一群军内野心家和阴谋家的嫉妒和不满。1965年底,林彪指使其在党内军内的同党发动突然袭击,为正在边境勘察地形的罗瑞卿罗织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对其进行隔离审查,无情批判,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爆发前夕,党内民主生活极不正常,罗瑞卿申辩无门,倍感屈辱。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性格刚直的将军认为自己的耿耿忠心可昭日月,不愿背着“反党、反毛主席”的骇人恶名苟活于世。为明心迹,他于1966年3月18日夜从关押自己的三层楼上愤而跳下,准备用自戕的方式明志。
幸运的是,罗瑞卿这次跳楼并没有死,仅仅是脚后跟粉碎性骨折。也是他经历的人生第三次死里逃生。
罗瑞卿被批斗
文革中,罗瑞卿受尽了磨难。虽失去了一条腿,但并没有失去往日的倔强,他始终是那个傲气、不屈服的罗瑞卿大将军。
1973年,毛泽东批示,解除对罗瑞卿的监护。
眼睛里噙着泪花,向毛泽东画像敬礼
1975年8月,罗瑞卿恢复工作,任中共中央军委顾问。
复出后,有一次乘车路过天安门,他要求停车看看悬挂在天安门城楼中央的毛主席画像,由于当时天安门广场人很多,罗瑞卿的腿又不方便,家人和工作人员没有准许他下车,只是把车开得慢一些。当汽车缓慢通过天安门广场时,罗瑞卿深情地注视着毛泽东的画像,举手向毛泽东敬礼,眼睛里噙着泪花。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罗瑞卿得知消息后,不禁痛哭失声。18日,在天安门广场举行毛泽东的追悼大会。追悼会开始后,罗瑞卿走下轮椅,拄着双拐,坚持肃立。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无论自己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他这个老卫士,对共产党、对毛泽东一直是赤胆忠心、九死不悔。他的崇高气节犹如嘉陵江两岸的苍松修竹,历经千磨万击而依然坚韧如初。
1952年10月,罗瑞卿(前排左二)陪同毛泽东(左三)视察黄河。
唯一一位获得降半旗殊荣的大将
1978年7月15日,罗瑞卿赴德国海德堡骨科大学医院治疗腿疾。8月3日,手术后因突发心肌梗塞逝世,享年72岁。
1978年8月5日,中央派专机将罗瑞卿的灵柩迎回北京。12日,罗瑞卿的追悼会如期在人民大会堂召开。这一天,外交部大楼前、天安门广场以及新华门等地的红旗半悬,以表示对这位大将的哀悼。而罗瑞卿也成为了开国十大将中唯一一位获得降半旗殊荣的人。
50年代,罗瑞卿在玉兰花开时摄于北京颐和园。
罗瑞卿对开创新中国的公安政法工作、保卫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卓越贡献。他为维护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加强全军战备训练,发展国防尖端武器和航天事业,促进军队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罗瑞卿骨灰安放在四川省南充市罗瑞卿故居左侧雪松下,汉白玉石碑上刻着耿飚题写的“一生正气,两袖清风”。